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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着胆子,碰了下燕子京额头,还是烧得滚烫的。
她气得骂:“你刚怎么下来的呀?”
她绞了把井水手巾,放他头上。燕子京嗯了一声,像极其痛苦。
燕子京步子沉重,端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他弄回炕。
端午想:那药粉好像也没什么神奇。寻常发烧,吃副煎药都能退些热呢。
端午用拳头使劲替他砸砸背,而后连扶带拖,哄他上楼。
她要照顾病人,没地方睡,就把那裘皮,铺地上当床。
他咳嗽了一阵,像是呛到。也坐不住了,只得趴桌上。
她感到身下裘皮里有些零碎,摸了摸,还真有。她取出小刀,偷偷在里子上划了一道,暗暗好笑,原来那裘衣里面,缀缝着十几根黄金链子。如此推测,燕子京行李里边,还有一些他素日就藏好的财物。应了一句话:瘦死骆驼比马大。燕子京无论如何悲惨,都不至于上街讨饭去。
燕子京颤手拿碗,吃了半包药粉。他停了一阵,似在犹豫,又仰脖子,把剩下半包也都吃了。
她睡了一会儿,总不能入眠。月黑风高,虽然屋子里还有个活人,但她不踏实。
“我跑去哪里啊?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爷,您临终那么惦记我这个货物,我还能跑吗?对不起,这……这满屋子的人,我还没工夫清。你不嫌,赶快吃药吧。”
她又爬起来,看看燕子京。他的嘴唇烧出两个泡来,那滚烫的红色,从脸部到头颈,连手都烫得惊人。端午心惊,若这样下去,他过不了今夜的。
燕子京神游一般,糊里糊涂,等她走近了,他才直着眼说:“怕你跑。”
以前,腊腊也发了一次高烧,烧了三天三夜。端午每夜都用凉水擦她的身子……
“你不能在那里躺着等我?”她埋怨。
可是,腊腊是个女孩,燕子京是个男人。而且,燕子京……还是个不让端午喜欢的男人……
定睛看,坐着那个不是死人还魂,而是燕子京。
端午咧了咧嘴,眼珠子转转,想:还好我不喜欢。若是喜欢,倒是不好意思了。
她“啊”一声,差点没把热水波了。
那燕子京从南海到如今,不管多么热,总是穿戴整齐,袖口不透一丝风,连手腕都不曾露出来的,大概也是怕臊放不开的主。不过,他烧成这样子,一定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,赶紧替他擦下吧,大不了把灯熄了,让月光替这位爷遮羞好了。